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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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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夫人素來是個十分剛強的人,她這麽多年在商場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此時想扭轉局面卻是易如反掌,可正待發作時,蜜娘卻拉著定二奶奶朝外面走了,邊走還邊對李夫人道:“今日我們失禮了,日後早來向您賠罪。”

說罷還對簡夫人道:“您日後也不要送嫁妝或者如何了,還是給這位簡姑娘吧,您現在是簡家的人了,您的錢也都是簡家的錢,我們雖然窮,但也知道貧者不受嗟來之食。”

“娘,走吧。”

定二奶□□也不回的跟著蜜娘上了馬車,坐定之後,蜜娘才看向定二奶奶:“娘,您方才沒怪我自作主張吧?”

如果借坡下驢認親了,簡大人就是面子上也會多照應阮嘉定,而且簡夫人有錢,手指頭縫裏露一點都夠她們家過一輩子了,她自然知道娘是個有骨氣的人,可就怕娘要為丈夫好兒子考慮呢。

“不怪。”定二奶奶自嘲道:“我總覺得我不是心胸開闊之人。她以前改嫁時,都特地留了一半嫁妝給我,我真正該怪的是大伯和大伯母才對。她一個女人用別人的身份,當然處處受限,我似乎不該苛責她,可我怎麽也原諒不起來。”

蜜娘松了一口氣,覆而笑道:“正所謂殺人誅心,以前我想不通張夫人為何針對您,大約就是怕簡夫人認出您來,進而影響到她。那說明簡夫人大抵在知情人面前常常掛著一個慈母的樣子,可事實上,她這麽多年不聞不問。現在我揭了她那慈母的面皮,雖然會損失很多,但人活在世上,不能只想到利益。”

“就像司馬遷曾經說過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也許定二奶奶不知曉,她在前世早就去了,這輩子雖然據說是廖氏所害,但廖氏一個那樣的老實頭,能生出害人的心思有可能,但要動手,指不定有人在背後攛掇。後來餘家的事情千方百計也要扯上父親,大概可以推測剛開始想弄死娘,失敗之後又怕被人發現,於是在最後又設局害爹。

是啊,只要爹出了事,她們家一輩子還是窩在江陵,興許一輩子都不會和簡夫人認識。

這位張夫人行事非常隱蔽,顯然是怕被簡夫人知道,大概她以為簡夫人會對前頭的女兒十分看重。

但若是真疼女兒,怎麽可能只用嘴疼,即便你不接她到身邊,但是看看她的近況,稍微伸一把手都不會如此。

“娘,您知曉漢武帝的母後王皇後的故事嗎?”蜜娘忽然提起這件事。

定二奶奶素來知曉女兒有見識,但不知道她提起此事做甚,遂問道:“是何事?”

“相傳這位王皇後在入宮前曾經嫁過一個人,叫金王孫,也生了個女兒叫金俗,但是王皇後的母親聽了術士之言認為她有大造化,於是硬生生的讓女兒從金家要回來送入宮中。後來封了美人,又生下幾位公主和膠東王劉徹,這劉徹就是後來的漢武帝,王家這女子後來被封為太後。但一直到此時,都沒有認民間的女兒,您猜是為什麽呢?”

蜜娘看著定二奶奶,有些意有所指。

定二奶奶心道這金俗和她的命運倒有幾分相似,只是她娘是丈夫死了才改嫁,王皇後是為了榮華富貴和離,這倒又不一樣了。

於是,她道:“大抵是她做了太後,不願意讓人提起過往。”

“是了,此事是被漢武帝的男寵韓嫣發現的,他當即將武帝有個民間姐姐的事情告訴了皇上,武帝親自迎回姐姐,還封了修成君,太後和女兒見面更是抱頭痛哭,仿佛母子情深。可提及此事的韓嫣卻被太後深深厭惡,賜死韓嫣。”

聽到最後,定二奶奶毛骨悚然。

簡夫人那張含淚的模樣,讓她更是心裏說不出的厭惡。

太後為何要賜死韓嫣,如果真的想和女兒見面,真的想對金俗好,不是應該感激韓嫣嗎?怎麽會是賜死呢?

定二奶奶道:“金俗好歹還是漢武帝接回去的,那簡姑娘對你的態度可不好,還有那張夫人……”

“所以,我就擅作主張了。”蜜娘接了話。

“金俗被漢武帝封為修成君,其女嫁給淮南王太子劉安,兒子也橫行京師,娘親,簡夫人的孫女連我也比不過,弟弟們將來也是要靠科舉走正道,既然如此,我們沒什麽求她的。”

定二奶奶失笑:“你這孩子……你以為我會因為榮華富貴就迷了眼睛不成,權勢富貴是好東西,可若要有,我早應該把你嫁給李冠,畢竟李家現在還是吏部天官呢。”

不過,她又板起臉道:“你也太厲害了些,要是傳出去,人家說你太剛強,女人太剛強,男人和夫家都未必會喜歡啊。”

說完,又強調了一遍:“你是姑娘家啊。”

蜜娘卻道:“若是我自己,忍忍就算了,可是我不願意娘受委屈,娘前半輩子受的委屈已經夠多了,難道還要在身份上矮別人一頭。咱們窮就窮點,況且女兒進宮看了,即便尊貴如皇後,還不是和咱們一樣一日三餐,過的還不如您呢,爹爹還只有您一人呢。”

定二奶奶非常感動,甚至感動的無以覆加。

“娘,女兒和弟弟們日後都會孝順你,讓你永遠不受別人的氣,讓你以後過好日子。”蜜娘窩進她娘懷中。

而李家卻陷入尷尬之中,蜜娘母女是走了,大家的興奮好奇都看向了簡夫人。

今日也有簡家相好的人,當然在此處幫腔:“哎,那小姑娘不懂事,不知道母子天性,再怎麽樣也得相認啊。”

立馬有人接話:“是啊,我大雍一向以孝治天下,天下無不是之父母,我就不信簡夫人這麽好的人,被她說成這樣。”

見局勢逆轉,簡夫人也心知肚明,那小姑娘自以為輿論對自己不利,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到最後還是落空。

一人之力怎麽能撼動整個官場。

就如她對自己的那些言論也不過是蚍蜉撼樹。

簡夫人扶額:“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大家親親熱熱的送她出門,絕口不提方才的事情,但是此事早已經傳遍了,連坐月子的吳氏都聽說了,還特地問前來探望她的李冠:“我怎麽聽說阮夫人是簡夫人的親女兒,這是真的嗎?”

對於阮夫人,吳氏當然也認識,和自己這夫家有些關系,她婆母經常喊阮夫人說話,公公聽說也很看重這位老鄉,自然還有阮家那位國色天香的姑娘,任憑誰在她面前都覺得失色。

李冠若有所思:“是,我聽說了,不過簡夫人當初以翁家女身份出嫁,她帶的繼女也是翁家的外孫女,阮夫人上京來方才知道有這個緣由的。”

“我怎麽聽說那位阮姑娘不讓她娘認母?”吳氏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不管怎麽說簡夫人也是定二奶奶的親娘,人怎麽能不認自己的親娘呢。

她不理解,李冠卻能理解:“你不知道阮姑娘為人,她從來不貪慕富貴,為人非常正直。當年在武昌府辦詩會,有官家千金買通了評判人,被她揭露出來。”

吳氏聽了心裏發酸,她嫁到李家來,自然樣樣都好,李冠溫存多情,人也有才,可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誇一位姑娘,還好二人關系尚不錯,吳氏含酸:“沒想到你對她了解挺多的嘛。”

李冠笑道:“她爹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們家和我們家一向走的很近,我自然是略知一二。”

吳氏雖然想問除此之外的事情呢,你和她關系如何,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她嫁到李家飲食上總和李家不算很融合,李家吃菜偏鹹辣,她口味偏淡偏甜,再有李冠以前的事情,她雖然沒有刻意打聽,但也不是沒有聽到風聲,他那位青梅竹馬也便罷了,這位阮姑娘可是很得婆婆的心。

李冠站了起來:“你好生歇著,我先出去了。”

外面還有客人,其中就有剛下衙才來的阮嘉定,李冠正好看到阮嘉定了,連忙上前把此事告知於他。

李冠是很清楚他這位救命恩人的,這位做官上不算很聰明,但是辦事能力是有的,聽聞工部的大司空曹大人就非常欣賞他,尤其是在治水方面。他趁早把幹系說明白:“既然阮姑娘和阮夫人不打算認簡夫人,那您還在戶部那裏和簡尚書見面難免尷尬,還不如去工部。”

“這樣嗎?”阮嘉定雖然和曹司空有些往來,但是現在還未滿三年,他也沒什麽門路,還不若等曹大人日後調他過去。

他倒不是為別的,就是李冠雖然是他救的,但是李冠和他關系一般,現在他出這個主意,阮嘉定還得回家和妻女商量。

即便定二奶奶不認親娘,那理虧的也不是他們,不是他阮嘉定,既然如此又何須逃避,他這個官又不是簡大人提拔的。

李冠點頭:“您回去想想,我是先把此事告訴您,以免今日人多口雜,聽了些其他的就不好了。”

“那就多謝你了。”阮嘉定笑道。

李冠擺手:“這也不值當什麽。”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出來要告訴阮嘉定,大抵他隱約覺得阮家這位姑娘實非常人所能及。

在席上吃酒時,阮嘉定四周坐著的人,有的不免風言風語,男人八卦起來,不比女人差。一直回到家,阮嘉定同妻女提起都氣:“那個黃郎中話裏話外冷嘲熱諷說我有個好岳父。”

定二奶奶有些愧疚:“都是我的事情讓你被人家說閑話。”

“這也不怪你。”阮嘉定還是心裏有數的。

妻子以前過的什麽日子,別人不知道他是一清二楚,她那樣的孱弱,那天下著雨,她跑進來說她要被家裏人送給人做妾,讓他救她。

他知道娶她是很不登對的,甚至和家裏都鬧翻了,但他就是不忍心她受苦。

蜜娘眼淚都流下來,她一直覺得她爹有點迂腐,有時候還有點膽小,還容易搖頭草,但是大事上他永遠都以娘為主。

“她不接你娘去,也沒人怪她,她一個女人也不容易,但是她那麽有錢,四處鋪路造橋,手下能人異士無數,僅僅派個人去照看你娘,你娘也不會到之前那個地步。”

阮嘉定很是心疼妻子。

她那樣的瘦弱,那樣的蒼白,有時候下一場雨,他都怕她被淋走了。

“過去種種不必再提,簡家的人大抵也是不想我們湊過去的,日後大家形同陌路就好。沒有簡家,咱們也走過來了。”定二奶奶笑。

她很幸福,丈夫女兒所有人都站在她這一邊。

蜜娘狠狠點頭,又俏皮的對她爹道:“簡夫人現在也快五十歲了,才成戶部尚書的夫人,我就不信我爹再過二十年就不能位極人臣。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咱們何必現在就攀附富貴,況且簡家有五個兒子,他自己的兒子都未必個個能幫襯到,又能幫我爹什麽。”

阮嘉定摸了摸自己剛蓄的一把胡須,也憧憬起來,他何時才能位極人臣喲!

老爹在暢想的時候,定二奶奶忍不住看著丈夫,一臉柔情蜜意。

蜜娘在旁看的覺得身上有點冷,趕緊進去了,留爹娘在此。

簡夫人回去後,正好看的丈夫簡大人,她笑道:“老爺。”

簡老爺點了點頭:“你回來了。”又關心道:“你無事吧?”

顯然他知道這件事情了,簡夫人搖頭:“我沒想到這個場合鬧開了,這樣也好,她們並不想我們打擾,我們也就不要打擾了吧。”

誰知道簡大人聽了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他的這位夫人就是這樣,她是個狠人,那年他在滁州當知府的時候,滁州幹旱,他這位夫人一個人出去,不知道從哪裏弄了米糧來救了百姓,挽回了他的官聲。

後來他才知道,她差點被強盜擄去。

但她沒吭過一聲,從來沒說辛苦,夫妻二人互相扶持二十多年,早已不是簡單的夫妻之情,甚至是比親人還親。

這個女人拿得起也放的下。

簡大人也尊重她:“既然如此,日後就這樣吧。”

“嗯,月華這孩子要好好的在家反省了,今日的事都是她惹出來的,她母親太過縱容她,我們以前一直在外地,現在到了說婆家的時候,若是還這樣,豈不是讓人看笑話,日後就是嫁到人家家裏去,怕也是鬧得不得安生。”

家務事向來是簡夫人說了算,簡大人點頭:“我知曉了。”

張夫人當然從簡月華裏得知此事,她沒想到定二奶奶一家非常平靜,不來認親也就罷了,也不走動,簡直根本沒把簡家放在眼裏。她私心人文陸淑君心裏藏奸,但又松了一口氣,同時又隱約對比起來好像顯得她貪慕富貴了。

盡管沒人這麽說,但她自己做賊心虛,因為她和簡夫人其實沒有任何關系,簡夫人對她比親生女兒還要好,享盡了榮華富貴,即便是她親娘在世,也不一定有簡夫人這麽能幹,能給她一百八十臺的嫁妝,再有個當大員的繼父。

而真正簡夫人的女兒卻不稀罕這一切。

還拒絕和簡夫人走動。

此事過後,兩家都平靜下來,簡大人和阮嘉定也是一如尋常,並沒有任何超出常人的部分。

倒是東安侯府方惟彥聽到蜜娘居然是簡夫人的外孫女,還有點想不通,前世簡家被抄家,簡家最後的財產據說被永隆帝全部入了皇貴妃的私庫。

前世從來也沒人說過蜜娘和簡家有什麽關系,她和李家還算有點淵源,當初有風言風語說李冠愛慕賢妃,也就是阮太後。

前世他和李冠是同年,同時在翰林院為官,平日李冠有風流探花郎的美譽,妻子也是青梅竹馬之女,平日他謹言慎行,也從來不仗著父親官位如何,但是在賢妃封皇貴妃時,他卻異常激烈,甚至還被廷仗也為皇貴妃說話。

當然,皇貴妃也從來不回應,甚至連一絲撫慰也沒有。

方惟彥再想起這輩子的蜜娘,她對人簡直沒話說,並不貪慕富貴,也很有骨氣,雖然娘在蜜娘不讓定二奶奶認簡夫人這件事情上認為她性情太過剛強,但方惟彥卻能從中發掘蜜娘替她母親保存自尊的方式。

興許大多數人都會覺得認回簡夫人,皆大歡喜,阮家人也跟著享福,偏偏就有人不願意,聽聞定二奶奶從小父母雙亡,過的非常辛苦,簡夫人對外人都那般舍得,對親女兒卻不聞不問,人家過好了,才要認親。

簡家那個女孩子也時常欺負蜜娘,認為蜜娘矮她們一等。

故而,她大抵是孝順母親,怕認了親反而遭罪,所以索性做了惡人。

只是因為她如此剛強,祖母作為簡夫人名義上的姐姐就頗有微詞,她娘則認為簡夫人那麽大方,為何不能圓滑一點。

這世上很多人是你不喜歡,但你又必須打交道的,沒什麽深仇大恨,就該最大利益化,顯然蜜娘有點太書生氣,太板正了,若是個男人,可以受人欽佩,是個有風骨的,女人太要強了,卻不是什麽好事。

徐氏就對方惟彥說的:“真是人不可貌相,我本以為她是個活泛的人,沒曾想性子這樣強,聽說把簡夫人堵的說不出話來。”

“娘,人生來就有很多種,我看她平日性情平和,大抵是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要不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呢。況且,為何簡夫人權勢大,她們就一定要夠著去呢,這趨利避害雖然是每個人的本能,但總有人就是不屑那些。難不成日後兒子萬一落魄了,您不希望您媳婦和兒子患難與共,反而希望她攀高枝?”

徐氏這才明白:“你繞了這麽一大圈,就是替她說話,放心,我就這麽一說。老太太為了她給了我不少臉子看,話裏話外說我招了她進來,你知道的老太太是翁家人,她娘家人唯一混的好的也就是她這位妹子了。我知道你這個人向來厚道,就因為這事,你祖母就作主把我看好的院子給了老三,他今年成婚搶了你的院子,我知曉你也不生氣,可我這做娘的……”

方惟彥搖頭:“娘,天要欲其亡,必先欲其瘋狂。”

“千裏搭涼棚,總有散的那一日,祖母她老人家明年古稀之歲,父親也早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了,誰知道這侯府還能不能長久住下去呢。”

這似乎是兒子唯一一次露出些鋒芒來,徐氏有些心驚:“彥兒,你在說什麽呢?”

方惟彥又恢覆道以往那溫潤的模樣:“兒子並未說什麽。”

“罷了,我看阮家這小姑娘年紀還小,她不知道這世上的事並非非黑即白,等她進門了,我再好生□□一番。”徐氏本人對蜜娘沒什麽看法,這個兒媳婦是她挑的,應該說她一眼就看中了。

全天下大概沒人不喜歡她,也正因為如此,徐氏才力排眾議選她做媳婦。

蜜娘可沒料到她的事情會在未來婆家鬧出這麽多風波,以至於婚房都被人搶了,她正想著張夫人的事情,“現在咱們位卑,但也不能不盯著她,不能說因為咱們現在沒事就放過她。爹,娘,女兒甚至懷疑當年廖氏要給您下藥的事情怕都是有她的手筆在。”

這才是重點,張夫人雖然以前的證據很難找,餘大忠本人也確實有犯事,她是順手推舟再讓阮嘉定去不成京中趕考。

定二奶奶深以為然:“嗯,我們會留意的。”

不過,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阮嘉定感嘆:“還好沒認親,要是認了親,一沾染上利益,咱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蜜娘笑道:“您知道這個道理就好,反正咱們平日做好防範,不過,您現在是朝廷命官了,她也不能向之前那樣了。”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又說過了幾日後的早晨,天還未大亮,阮家一家人還在睡夢中,卻聽見有人敲門。

這人不是別人,卻是皇後娘娘身邊的清芬姑姑。

她早已沒了以前大姑姑的風光,臉上倒是透露著欣喜的勁兒,定二奶奶和蜜娘都請她進來,她冷的吃了一杯茶,方笑道:“娘娘不同意,我就跪了幾天,最後還是出來了。”

定二奶奶和蜜娘都很吃驚:“娘娘有賜你嫁妝嗎?”

“沒有,娘娘有別的事要忙,不過我有體己。阮夫人,我的婚事就麻煩你了。”清芬知道娘娘對她恨鐵不成鋼,認為她要去火坑,流蘇覺得她天真,認為宮外的日子比宮裏的更苦,還說她嫁個又老又窮酸的男人肯定會後悔的。

至於娘娘為何沒賞賜嫁妝,大概忘記了,因為她出宮時,鄭豆娘被皇上看中了,皇上讓鄭豆娘侍寢,鄭豆娘不願意,娘娘則去跟皇上求情,說鄭豆娘要嫁出去宮外,鬧的人仰馬翻,哪裏還顧得上自己。

定二奶奶難以置信,她們家的丫頭日後成婚,或多或少都要賞賜一份嫁妝,這是給丫頭的體面,更何況是清芬這樣的,皇後居然嫁妝都沒賞賜。

蜜娘卻一哂,這樣的事情時常發生在咱們這位娘娘身上,不算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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